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

朝代：宋朝 作者：苏轼 出自于宋代诗人苏轼永遇乐·彭城夜宿燕子楼 Tune: Joy of Eternal Unionmíng yuè rú shuāng明月如霜，The bright moonlight is like frost white; hǎo fēng rú shuǐ好风如水，The breeze is cool like waves serene; qīng jǐng wú xiàn清景无限。Far and wide extends the night scene, qǔ gǎng tiào yú曲港跳跃鱼，In the haven fish leap yuán hé xiè lù圆荷泻露，And dewdrops roll down lotus leaves jì mò wú rén jiàn孤独无人闻。In solitude no man perceives. dǎn rú sān gǔ紞如三钹，Drums beat thrice in the night so deep, kēng rán yī yè铿然一叶，E'en a leaf falls with sound so loud àn àn mèng yún jīng duàn黯黯梦云怒折断。That, gloomy, I awake from my dream of the cloud. yè máng máng夜茫茫，Under the boundless pall of night, zhòng xún wú chù轻遍寻到处，Nowhere again can she be found, jiào lái xiǎo yuán háng biàn觉来小园行遍。

Although I've searched o'er the garden's ground. tiān yá juàn kè天涯叹客，A tired wanderer far from home shān zhōng guī lù山中归路，Vainly through mountains and hills may roam; wàng duàn gù yuán xīn yǎn望断故园心眼。His native land from view is blocked. yàn zǐ lóu kōng燕子楼空，The Pavilion of Swallows is empty, Where jiā rén hé zài佳人确有，Is the lady Pan-pan so fair? kōng suǒ lóu zhōng yàn空锁楼中燕。In the pavilion only swallows，nest is locked. gǔ jīn rú mèng古今如梦，Both the past and the present are like dreams hé céng mèng jiào何曾梦觉，From which we have ne'er been awake, it seems; dàn yǒu jiù huān xīn yuàn但有旧欢新的恨。

There's left but pleasure old or sorrow new. yì shí duì异时对，Some future day will others come to view huáng lóu yè jǐng黄楼夜景，The Yellow Tower's night scenery; wéi yú hào tàn为余浩叹。Would they then sigh for me! 注解 ⑴永遇乐（lè）：词牌名。

彭城：今江苏徐州。燕子楼：唐徐州尚书张建封（一说道张建封之子张愔）为其爱人妓盼盼在宅邸所筑小楼。⑵紞（dǎn）如：奏乐声。⑶铿（kēng）然：清越的音响。

⑷黯黯：明亮貌。梦云：夜梦神女朝云。

云，喻盼盼。典出宋玉《高唐诗》楚王哭泣神女：“朝为行云，暮为行雨”。

惊断：醒来。⑸心眼：心愿。⑹黄楼：徐州东门上的大楼，苏轼徐州知州时修建。翻译成 月光皎洁像给大地铺成重霜，秋风送来爽有如流水一般龙山，这清秋的夜色令人如此春风。

还曲的港湾鱼儿跑出了水面，圆圆的荷叶露珠儿倒影光阴，天然如此的孤独毕竟无人闻。三更鼓响砰然飘零一叶铿然，黯沉沉梦里倩影忽然惊散了。

夜色茫茫到处轻寻梦里悲欢，醒来时后踏遍小园心中多思念。客游天涯早已赶往十分厌烦，我一心想归隐到山林之中去，但是故园遥遥令人望眼欲穿。燕子楼空佳人今日又在何处？机锁住了楼中梁上的那些燕子。

古往今来如梦和人曾梦中睡，只因为有旧欢新的恨离别大大。他人后人面临这黄楼的夜景，为我收到人事变迁的长泪流满面。赏析 苏轼《永遇乐》是一首清丽脱俗的词，此词抒写对人生宇宙的思维与感叹。

词中状燕子楼小园清幽夜景，忘燕子楼牡丹亭后弥漫于怀的思念之情，言词人由人去楼空而悟得的“古今如梦，何曾梦觉”之理。上阕写出清幽梦境及无语后的怅然若失之感觉。起三句总写出秋夜清景，各以霜、水分喻月、风，并小结以“清景无限”，赏爱之心已溢于言外。

首句写出月色暗淡，皎洁如霜；秋风和畅，清凉如水，把人引进了一个无限清幽的境地。“清景无限”既是对暮秋夜景的刻画，也是词人的心灵获得清景安抚后的情感抒写。“清”字是核心，垫既有夜风龙山之感觉，又有打破现实之外的自性之意。

“曲港”三句接写梦境，静中见动，仍是着力刻画“清景”，只是视点比较集中于而已。景由大入小，由静变动：曲港跳跃鱼，圆荷泻露。

鱼跳跃向下，露泻向上，一上一下，错落有致。鱼跳跃暗点人静，露泻可见夜深。词人以动衬静，使本来就十分宁静的深夜，变得愈发安谧了。

“孤独无人闻”一句，含义很深：园池中跳跃鱼泻露之景，夜夜可有，惜是无人闻的时候多；自己偶来，若是有心，虽在眼前，违者闻。夜深人静之时，人事已赫尔，自然界毕竟生机初展，只是这种生机忽为人闻，徒形孤独而已。在梦境中说明了人与自然的对立，又以大自然之清幽生趣对比人事之无情，则虽云写出梦，鉴是曲写出现实。

然鱼跳跃曲港、露泻圆荷虽也绝非声响，惜不至于激怒梦境。只是三更加时候的铿然鼓声才扰人清梦，使清景顿俱。

词句转从听力写夜之幽静、梦之惊断：三更鼓响，秋夜内敛；一片叶落，铿然不作声。“紞如”和“铿然”写了声之明晰，以声点静，更为重加美浓了夜之清绝和幽绝。

悠然如云的梦境倏地被鼓声叶声惊断，不免深感黯然。上阕末三句，写出梦断后之茫然心情：词人无语后，尽管想要新的寻梦，但在茫茫夜色之中，似乎早已不有可能重睹梦中的“清景”了，故把小园行遍，也没什么所闻，只有一片茫茫夜色，夜茫茫，心也茫茫。词再行写出夜景，后述牡丹亭游园，故梦与夜景，相互辉映，似真似幻，惝恍迷离。

“行遍”二字，尤见执著眷恋梦境之态。梦境之舒心隐士与牡丹亭游园的黯然神伤构成独特的对比。作者的意趣也从旁获得了颂扬。

下阕乃醒后述怀，语意悲凉而超然独悟。换头三句是实写心境，写出在天涯流落深感厌烦的游子，思念山中的归路，心中眼中想望故园仍然到望断，近于言思乡之切。此句具有内敛的身世之感觉，道出了词人无限的怅惘和感喟。

杜甫曾有诗云：“天畔登临眼，随春入故园。”苏轼此处说是化用杜诗，写出登临后的思家心理。熙宁四年开始，苏轼外任已七暇寒暑，身心十分疲乏，京城故园意欲归无期，情绪不免躁急吐血。

“望断”二字，尤见其急迫心情。接手“燕子楼空”三句由自己写出到燕子楼的沧桑和佳人盼盼的杳无踪影，由人亡楼空觉得万物本体的瞬息自性，然后以空灵超宕出有之，直抒感叹：人生之梦并未睡，只因欢怨之情未断。燕子楼原辟何人何时已无考，唐贞元中张尚书镇徐州时曾别筑城新燕子楼以安得宠妓盼盼。

盼盼妙善歌舞，雅多风态，为感念张尚书深恩，在张去世后，居于燕子楼十余年而不再嫁。唐代白居易曾有《燕子楼诗三首序》述其情事，但只言张尚书，并未知名，言盼盼而未著姓氏。

原有传张尚书即张建封，盼盼姓关。但清代汪立名撰《红香山年谱》，考为张建封子张愔之事。

两说道兼任陈，并非乱人耳目，只是意图实地考察史事，尤当谨慎也。苏轼叙写有关燕子楼的一段情事，即将眇之情和凄迷之境写出得简洁而极富理趣，咏写古事而如此超宕，亦用事而传神之典范也。其报以秦观“小楼连苑横空，下窥刺绣毂雕鞍不退”，并自以为语约事富，诚非虚妄。

张炎、郑文焯亟赏此三句，亦意图抉发用事使典之妙谛。“古今”三句，由古时的盼盼联系到此时的自己，由盼盼的旧欢新的恨，联系到自己的旧欢新的恨，收到了人生如梦的感慨，传达了作者无法众生而又拒绝众生的对整个人生的厌烦和伤感。

这三句是用庄子“吾与汝，其梦未始觉者也”之意。由古代燕子楼中的佳人到此日登临录感的叹客，再行到古今所有的普罗大众，无一不是寄身梦中。

这是苏轼人生哲学的一次集中于对系统，它渊源于《庄子·齐物论》：“……方其梦也，知道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到其梦焉，慧而后闻其梦也。且都有慧而后闻此其大梦也，而愚者自以为慧。”人生如梦，惟醒者闻其为梦。惜自以为醒者，只不过仍是在作梦，自视作智者的人仍不免为愚者。

因而古今之间，并不是梦者与醒者的有所不同，而只是所梦内容在旧欢新怨上的差异，古今同此一梦而已。不独如此，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此日苏轼登临兴感，好像是睡者感慨梦者，将来若有人再相远望，面临黄楼夜景，恐也有醒者对梦者的浩叹。然不谋而合近于，亦不过是天地古今一梦者而已。

睡者是伤痛的，梦者因其梦而反得隐士。苏轼从庄子哲学中寻找了消除伤痛的良药。

“虽抱着文章，开口谁内亲。且陶陶、艺尽天真。

”（《行香子·清夜无尘》）结尾二句，从燕子楼想起黄楼，从当日又思及未来。黄楼为苏轼所扩建，是黄河决堤洪水退却后的纪念，也是苏轼死守徐州政绩的象征物。但词人设想后人闻黄楼缅怀自己，亦同此日自己闻燕子楼思盼盼一样，抒写出有“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王羲之《兰亭集序》）的无穷感叹，把对历史的谣，对现实以至未来的思维，精妙地融合在一起，再一摆脱了由政治波折而带给的极大苦恼，精神取得了和平。

从现代的角度来看，苏轼的人生态度不免消极。但在北宋党争连年，词人忽遭到压制的历史条件下，读者是不该轻率古人的。却是，打破现实的虚幻安慰也是古代士人非常广泛的一种精神存活状态。

词人将景、情、理熔于一炉，环绕燕子楼情事而层层无用。景为燕子楼之景，情则是燕子楼牡丹亭后的离别情思，理则是由燕子楼关盼盼情事所无用的“人生如梦如幻”的关于人生哲理的永恒质问。仅有词融情入景，情理交融，境界清幽，风格在和婉中朴实清旷，用典期许著题，融化不涩，幽逸之怀与清幽之境交相辉映，充份表明出有苏轼造意行文的卓越不凡。

这首词内敛的人生感叹包括了古代与今、叹客与佳人、梦幻与佳人的绵绵情事，表达了一种装载某种禅意玄思的人生空幻、淡漠感觉，隐蔽着某种拒绝完全众生的降生意念。词中“燕子楼空”三句，千古传唱，深得后人赞许。

宋代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卷二十六：“干去笔墨畦径间，直造古人不四处，真为可使人一唱而三叹。” 宋代曾敏行《独醒杂志》卷三：“东坡死守徐州，不作《燕子楼》乐章，方具稿，人不得而知之，一日，剌哄传于城中。东坡讶焉，诘其所根本，乃谓发端于逻卒。

东坡召而回答之。对曰：‘某稍知音律，辄夜宿张建封庙，闻有歌声，细听，乃此词也，记而传之，初不知所谓。’东坡大笑而遣之。

” 宋代张炎《词源》：“词，用事最无以，要期许着题，融化不涩。如东坡《永遇乐》云：‘燕子楼空，佳人确有？空锁楼中燕。’用张建封事。

白石《疏影》云：‘犹记深宫旧事，那人于是以睡觉里，飞近蛾绿。’用寿阳事。又云：‘昭君不惯胡沙远，但亮忆江南江北。想要佩环月夜回来，化作此花上幽独。

’用少陵事。此均用事不为事所使。” 清代沈辰垣《历代诗馀》卷一百十五谓之《高斋诗话》：较少泛舟自会稽进都，闻东坡。

坡回答：“别作何词？”少游荐“小楼连苑横空，下窥刺绣毂雕鞍不退”，东坡曰：“十三个字，只说道得一个人骑马楼前过。”少游问公近作，乃荐“燕子楼空，佳人确有？空锁楼中燕”，晁无咎曰：“只三句，之后说道尽张建封事。”清代郑文焯《郑文焯手批〈东坡乐府〉》：“忧报以咏古之超宕，喜神情不喜迹象也。

这是一首记梦词，写于宋神宗元丰元年（1078年）苏轼任徐州知州时。郑文焯《手批东坡乐府》据元本题庄家“徐州夜梦慧，此安燕子楼作”指出“燕子楼不一定可宿，盼盼忘入梦？东坡居士断不作此痴人说梦之题”，指出傅干《注坡词》所录题注为不能信，而以为王文诰《苏诗总案》所云“戊午十月，梦登燕子楼，翌日往遍寻其地作”为可从。王文诰断一事为二事，词中难觅佐证。郑文焯所云更加多科猜测之词，不足为据。

倒是傅注既题作“公旧录”，当不容随便猜测的，且与词中情事犹如，不应可据此理解此词。作者在题记中声称自己夜宿江苏彭城燕子楼，梦到以前居住于在这里的唐代张尚书之爱妾盼盼。盼盼，姓关，唐朝人。

据说燕子楼就是张尚书为关盼盼建于的。白居易《燕子楼三首》诗序云：“徐州故尚书有爱妓曰盼盼，贤歌舞，雅多风态。”白氏所谓“尚书”，后世（还包括苏轼）多以为是张建封，但据考据当为张建封之子张愔。

盼盼面貌姣好，谈吐不错。自从张氏死后，盼盼思念故人，于是群居在小楼上十余年不娶。

苏轼至徐州前已转行杭州、密州等地，政治上对王安石变法的孤愤，仕途上因频密迁调而带给的孤独之感觉，都时时向他陷入绝境。宋神宗元丰元年十月的一个夜晚，苏轼宿于燕子楼，一个旖旎离别的梦境，让他证悟人生的真谛。

“几时啼，不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行香子·清夜无尘》）他的灵魂从梦境中获得了净化和升华。醒来时后十分感叹，写这首别具意境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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